李明達輕輕抓住他的右臂：“他不是卓浩，是卓浩的雙胞胎弟弟卓江！卓浩右臂受傷，所以後來一直使用左手，而眼前此人卻是慣用右手！”

“卓浩有雙胞胎弟弟？”李元嘉驚駭問道：“我記得他只是說過有個弟弟，幼年已經走散了，他一直跟著我，不再提起家鄉之事。”

“青陽樓的人已經去過卓浩老家徽州，他的確有個弟弟，這個弟弟一直潛伏在李家，所以下人才會說他們經常看到兩個完全不同性情卓浩管家，夜晚弟弟卓江會在庭院中閑逛，。兩兄弟性情完全不一樣，哥哥卓浩溫順親人，弟弟兇狠狠毒。卓浩擅長機關暗道，所以他將弟弟匿藏於機關中，所以卓浩死後，大家看到書架上的頭顱，身子鉆入土裏，實質就是卓江在每個密道中游走的緣故。其實卓管家一直對桃花糕過敏，但是他的家鄉徽州喜好過桃花節，想來是他弟弟喜歡吃桃花糕。”

李元嘉詫異走上前死死盯著卓江，眉毛眼睛，甚至嘴唇上的胡子竟然與卓浩一模一樣，就算是他也無法分辨二人。

“卓江來投靠雙胞胎哥哥卓浩，他為何引見給大家，反而將弟弟藏起來？”

李明達轉過身一把扯下卓江的衣袍：“也許這就是原因，這也是王樂必須死的原因。”

卓江背部傷痕累累，應該是受到鞭笞，鐵烙之後的皮開肉綻，他應該受到了嚴酷的拷打。

秦若昀是當代醫術極為高超的大夫，他立刻認出卓江與王樂傷勢一模一樣：“難不成卓江也被抓住，他與王樂是老相識，他們可能被關押在一處。”

李明達傷感地點點頭：“正是如此，所以王樂第一面見到卓浩，就錯將他認作是卓江，所以才會偷偷與他相約，然而最後他被卓江殺害。王樂受到嚴酷拷打，只能投靠大唐朝廷，而卓江也不是例外，他也是大唐細作，也許就是他逃到他大哥這裏。卓浩為了手足之情，不想弟弟身份曝光，他想也許李將軍一旦知道了弟弟大唐細作身份，會不會驅逐他離開。”

她從卓江扯下衣袍中揪出了繡著一尾活鯉魚一塊布角：“這就是證據！李雲嘉夫婦衣袍之上也有這個標志，這就是大唐細作身份的象征，李雲嘉臨死前扯下了這片衣角，表明自己從此清清白白做人。”

卓江聽聞此言，扭過頭死死盯著李明達，仿佛一眼看透面紗後的真面孔，表情陰森恐怖：“我就說你和他們不一樣，你太過睿智，沒想到竟然被你猜到八九分！”

李明達並沒有被嚇住，反而怒視他：“你為什麽要殺害你大哥！你大哥一直默默保護著你，你卻喪心病狂殺害他！”

眾人大驚失色：“他殺了卓管家？”

“你來到李家，與楊孝範勾結，給葛順下毒，殺害王樂，而後被李雲嘉夫婦察覺，劉世之一直尾隨暗中監視你，所以當初我才會感到疑惑，為什麽卓浩是行武出生，怎麽可能沒有察覺劉世之的跟蹤，並且與他扭打在一塊，最後劉世之拔出尖刀，卻被頭頂桃花糕食盒砸暈，就是因為卓浩出現，救了弟弟一命。劉世之在昏迷之前才會看到門口出現卓浩的身影，其實就是真正的卓浩趕到了。至於最後死的竟然是卓浩，也許就是卓浩顧忌劉世之是李將軍的妹夫，他上前阻止弟弟殺害劉世之，卓江卻認定身份已經曝光，於是痛下殺手，反而殺死了自己的哥哥！”

“你怎麽如此喪心病狂！”李元嘉怒罵近乎瘋狂的卓江。

卓江鬼魅大笑往後傾倒：“幼年之時我和大哥走散，我嘗盡人盡冷暖，幾次活活餓死，或是被你們這些自負上等人活活打死。而我的大哥卓浩生活得風生水起，受到李將軍的提拔，成為李家軍最出色的軍師。我本以為我們永遠不會相見，誰知道就在隋朝滅亡之前，我竟然意外與他相見。當時我差點被打死，一身鮮血直淌，趴在地上向一位騎在高頭大馬上衣冠楚楚的軍爺求救，他騎上馬上受到萬民擁護愛戴，他是舉世無雙的英雄，而是我是螻蟻之民。”

他無力支撐跪在地上放聲大哭：“在邊陲小鎮他認出了我，可是他即將奔赴戰場，於是讓我先行去長安卓家，讓我待他回來之時再尋一條生路。但是沒想到那是一條死路，當我趕到長安之時。隋朝滅亡，我作為隋朝舊臣家屬，被抓進了大理寺！就是因為那些下屬的招供，唐朝官吏認定我是卓浩的至親，對我嚴刑拷打，盡情折磨。我就是被他指了一條死路，我沒有享受半點榮華富貴，卻被他害的一次次走向死亡。我在牢獄裏結識了同樣命運的王樂，他給我指了條活路，我和他一同成為了大唐細作。但是我有一次事情辦砸了，任務無法完成，我自知罪責重大，只能一路逃亡。期間我被他們追殺跌落桃花溪水之中，第二天竟然被我大哥發覺了，他將我帶回了李家，知道了我的大唐細作身份，他擔心李將軍會不肯收留我，就將我留在他屋子裏密道中。”

“你又是如何認識楊孝範？”李元嘉直挺挺瞪著卓江殺氣騰騰的雙眼。

“我那次任務其實就是追殺隋朝皇孫楊孝範，但是我反而與他成為知己，我發現他與我過著低下的生活，他和我一樣，本應該有著人上人的生活，卻遭遇了這麽大的變故！”

李明達死死掐住拳頭：“卓管家顧及兄弟手足之情，不惜瞞著一直效忠的李將軍，偷偷將你匿藏於李家。誰知道你竟然進入李家之後，暗中與楊孝範取得聯系，竟然選擇幫助楊孝範，要殺李家滿門。你先摸清李家機關密道人事關系，於是選定了雲生作為下手對象，隨即趁雲生跟隨葛順出門辦事之時，殺害了雲生，將他拋屍野外，接著楊孝範用易容術假扮雲生，混入李家。在這短短數日，楊孝範與你合力挖通了一條密道連通密室，將黃銀所有的兵器鎧甲潛藏於密室之中。繼而開始了你們的覆仇大計，你們穿上黃銀士兵的鎧甲到處作惡，想營造惡鬼陰兵覆仇的陰謀。只是沒想到葛順竟然察覺真相，你們便合力給他下毒，並且讓他假扮惡鬼前去騷擾大小姐，最後葛順被你們害的病喪黃泉。接著王樂發覺了你的身份，你害怕自己過去會曝光，那麽所有計劃必將功虧一簣，所以你立刻應約前去殺害王樂。楊孝範死後，你就殺害了你大哥！”

她走上前將一把金箭扔向卓江，箭頭斜斜穿過他的臉龐，臉龐劃出一道傷痕：“這是你大哥生前的金箭，你到最後還是要了你大哥的命！你覺得你大哥，天下人都虧欠於你，你失去了一切，如今你殺盡了天下人，你開心了嗎？你滿意了嗎？”

卓江臉皮劃出了一絲血跡，斑斑點點血跡滴落在跌落的金箭之上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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